他們是妖鮫族的異類，他們是世上最相似的彼此，他們是妖鮫一族的希望，他們——是彼此的依靠與後盾。

顧南卿看著白涼景的眸子，她從那雙眸子裏，看到了如今萬分狼狽的自己。一個很陌生，也很脆弱的自己。

她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，因為她是小鮫啊，背負著仇恨與無助的小鮫。不是那個沒有感情，沒有存在的顧南卿。

現在的她有血有肉，所以她脆弱了……可是她又不能脆弱，她要報仇，為族人報仇，也是為自己報仇。

她的身邊，一直都還有他。在她一點點擁有靈魂之力之時，一點點豐富她的情感，看著她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。

在這一瞬，她的脆弱又一下子消失了。

有什麽可以脆弱的？哭，從來不能解決任何問題。

“那件事安排好了嗎？”顧南卿這樣問著白涼景，顯然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，可是她的聲音還是帶著濃濃的鼻音。

“我已經派人暗中守住了海域那塊，會阻止巫師再抓住任何一個妖鮫的。族裏，我也傳消息進去，叫他們近期不要出現在海上，有機會的話講族人的棲居地再往海心遷移一些。”

白涼景看著顧南卿，認真的說道。然而，內心並沒有因此平靜安寧半分，因為他不能保證有多少妖鮫會聽他的。

他只是族裏的異類，沒有多大的話語權。再努力也只是當了個人族的皇帝，還要時時謹防別人發現他的身份，也不能對擁有民心的巫師做什麽。

他只能借著自己微薄的力量，用最大的努力，守住他們的種族。不是他有多善良，心系同族，而是族若滅，他豈能獨善其身？

“會好的，我的計劃也開始了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！”顧南卿保證著。

……

風平浪靜的日子過去三天，終於要撕開這平靜的表象了。

“娘娘的氣色今天看起來真是不錯，想來娘娘已經相信這些丹藥的效果了。”夜痕唇角上揚，眼眸裏閃著一道道精光。

顧南卿摩挲著手指，眼中閃過一道暗光。她泡了一夜的活水，身體得到滋養，在稍稍上妝，看起來氣色當然會特別好。

不過她做的這一切，不就是為了引出夜痕的狐貍尾巴，不就是為了配合夜痕演戲嗎？

“是！本宮用了，陛下也因此對本宮更加寵愛，本宮今天召見你的來意，想來你也明白了。只要以後夜公子繼續送這些東西進宮，之後本宮定將重重有賞，保證你們夜家官運亨通，步步高升。”

顧南卿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，恰是被夜痕捕捉到，還有那急切的語氣……

“娘娘若是需要，夜痕自然雙手奉上。只是那東西要煉制，原料實屬難取，所以怕是提供不了多說。”

“要什麽材料？”

“妖鮫的骨血。”

顧南卿猛地擡起頭，似乎是很意外。“你說什麽，竟是妖鮫的骨血？”

顧南卿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覆雜，好像有些難以置信，好像有些惡心，又有些排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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